刚柔并济内外兼修 — 城市更新实践的思考

　　孙安军

　　中国城市规划学会理事长、原住建部规划司司长

　　首先，关于城市发展方式转变的历史必然性，我们国家的城市发展已经出现了新形势，我们已进入速度趋缓期、城市分化期、质量提升期、矛盾凸显期、城市文化的重塑期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奠基期。如何实现多元化、包容性的发展，创造内生的创新动力，面对气候变化风险与资源危机的可持续城市建设，塑造本土文化价值，以及营造面向公众的福利公共空间等等，成为了目前人类最关注的问题。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对城市发展的转变提出了“四大转变”的新要求：第一，由扩张型向内涵提升型的转变；第二，由重视物质和实体空间规划建设项城市文化和精神塑造转变；第三，由经济发展为主转向重视生态环境和居民生活质量的提升转变；第四，由粗放式和集权式城市管理向精细化、科学化决策转变。中国的城市发展方式亟待转型，走绿色发展、内涵式发展之路是历史的必然选择。在城市发展方式转变的路上，城市更新将是一个重要的标志。

　　其次，通过北京、杭州、武汉等各地城市更新的实践探索和城市双修的提出与实践，可以看出，生态修复主要是对生态系统进行恢复重建，核心是减少对生态系统的人为干扰，通过自我调节能力，逐步恢复生态系统；城市修补是通过城市更新和织补的理念，综合运用城市设计等手段，通过功能再造、设施改建、交通改善等方式，来解决我们城市发展中的突出问题。

　　城市双修是治理城市病的重要结构，是供给侧改革补短板的客观需要，也是城市转变发展方式的重要标志。城市双修实际上就是城市更新的一种方式。我国城市更新依然存在值得关注的三大问题：第一，如何做到刚柔并济，处理好硬环境修补与软环境修补的关系。第二，如何融合内外兼修，处理好物质空间更新与城市发展的关系。第三，如何共同创造，处理好政府主导与全社会共同的参与关系。

　　城市更新中的“刚”，即硬环境——城市的物质环境；柔即软环境--相对于物质环境以外的政策、文化、制度、法律、思想观念及政府行政能力水平等。所谓刚柔并济，就是城市更新既要对物质环境进行修补，也要对城市软环境进行修补。在物质环境修复修补的同时，要注重城市发展建设法规制度的逐步完善，注重城市综合治理能力和水平的提升；体现出市民素质意识的提高，体现出城市文明的发展进步。对城市管理者而言，要通过城市更新，构建“规划、建设、管理”一体化、精细化的长效机制，探索形成有利于城市更新的管理制度。探索城市公共空间拓展的激励机制，鼓励增加公共空间。研究建立生态修复补偿机制，切实保护和增加绿色空间等等。

　　城市更新中的“外”指城市的外在空间环境，“内”指城市文化、精神和价值追求；城市是人的集合体组成的社会形态，这一集合体的文化和精神必然投射到城市空间之中。当空间的基本功能和物质性需求被满足时，市民会转而寻求更具精神人文内涵的空间。

　　城市更新的目标即六个“重”：重整自然生境，重塑设施品质，重育场所精神，重振城市活力，重获文化认同，重建社会良治。城市更新是全面性、综合性、系统性的，需要刚柔并济、内外兼修，共同创造。城市更新要“刚柔并济”，既是物质环境的修补，也是城市软环境的修补；不是外在的形象工程，而是内在的民生工程；不是量上的拓展建新，而是品质的营造提升；不是简单的工程项目建设，而是城市治理能力的完善。城市更新要“内外兼修”，不但要注重空间环境的整治，更要注重城市文化的传承和发展；城市更新不仅是物质空间品质的提升，也要体现出城市人文精神和价值观，体现出文化传承与创新，体现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。